与林在范恋爱的十个瞬间(完整版)

#第三人称视角#

#也可以当作单纯的艺人x女孩cp来看#

#从来没见过真人的路鸟#

#性格揣测来源于团综、直播和其他综艺#

#大概不怎么温柔#

#第一次完成了完整的故事,超开心#







(一)


他醒来的时候正是凌晨,在空调加持下微凉的被褥在整个停电的夏日夜晚迅速失去了宠爱,可怜巴巴的团在地面上。在大床的另一侧,她抱着他的衬衫正睡得香甜,皱巴巴的衬衫瞧到好处的遮掩了有可能令人不适的部分,她光洁美好的背部和腿部线条在细微的光线下呈现出类似于奶油般纯白柔软的质感。被照亮的当然不止这一美好的景致,昨夜近乎荒唐的欢愉仍借着酒瓶、果皮和某两个不可言胶套的残骸停留在这间卧室里。


一室狼藉,他将目光重新放回她的身上,而她则在睡梦中翻了个身,试图躲避光线,丝毫没有配合的意思。欣赏的兴致被打乱,就在他正准备挪开视线时,随着她的动作皱巴巴的纯棉衬衫被拉起,上那一串已经呈现出青紫色的浅浅斑点正好出现在了她柔软的腰部曲线上。感官的刺激摁下了记忆回放的按钮。他没来的及挪开目光就被回忆淹没。她睁开眼睛时,正好对上他回味的视线。与他的慌乱不同。她只是坦然的换了个更舒服的侧卧姿势:


“满身都是反转魅力呢,队长先生。”


似乎是被这样的调笑惊动,身体中沉睡的推拉老手终于醒来。


“那也没有你厉害啊,组长女士。”


两人同时被这中二气息过强的对话逗乐,宛然笑开。就在两人有任何开口说话机会之前,终于有了电气供应的空调发出了令人愉悦的清脆开机音。他自觉的起身关窗,在暗处摸索着将机器打开。而她则趁机套上了他的衬衫伸手取过刀口在床头柜上的手机确认时间。


他回头时她已经下意识的点开了邮箱开始查阅邮件。他的衬衫对她来说有些过大,草草拢在一起的领口和她黑色的卷发更显的她脖颈纤细,白嫩的小臂上还带着写浅粉色的压痕没有散去,纤长的双手上的指甲被主人染成了黑色,与此刻正握着的黑色手机十分相称,他看了一会。直到她察觉到对方目光时才终于意识到自己的冒犯,一个混杂着歉意和害羞的笑容被轻轻扯开,她似乎对自己的厚颜感到了难为情:


“抱歉,下意识的就......我能洗个澡再走吗?身上不是很舒服。”


也许是被这个毫无伪装的笑容打动,他难得笑着对并不了解的炮友发出了深交的邀请:


“一个人去夜店不太安全,我原则上不能太常去夜店,不过要是喝酒的话可以来找我。”




(二)


和他的亲吻总是充满着悸动,舌尖上轻微的酥麻总会打破原计划的克制,把原本蜻蜓点水的一触即分变成颤抖喘息的刻骨纠缠,比如说这个尴尬的现在。


她努力的侧头试图借用对方的肩颈来掩藏自己通红的双颊,而他则在大声训斥毫无礼仪推门而入的兄弟。


但不论她勾住皮带上沿的指尖,还是落在她后颈他仿佛倒数的节奏轻触。两人都没有任何放过彼此的打算,终于,打开的房门重新被合上,吵闹的光亮消失在房间内,她静静的笑开,带着刚才轻吻造就的妩媚余韵玩笑道:


“队长真的是超厉害呀~”


他静静感受着她的和调笑呼吸落在颈侧,也感受着此刻正在怀中的柔软躯体。她话尾刻意被拉长的厉害。此刻的悸动就像是直接用羽毛轻挠心脏,那甜蜜酥麻甚至有些微痒的感觉就是最佳的前菜和开篇。她看着对方上下滚动的喉结,恶作剧得逞后的窃喜和对他的吸引力在此刻比黄金还要让人愉悦。回报悸动的是提前出场的下一个吻,但今天探讨的主题显然要比性重要的多,担忧的情绪压过了涌上头顶的热血,他有意识的放缓了亲热的步伐。她察觉到他逐渐降温的亲吻,顺着情景的发展提问:


“怎么了?”


“你说的辞职事情是怎么回事?”


“发现了一些伤心的事情,再加上这三年工作的实在是太努力,所以打算休息一下,想一想下一步往哪里走比较好。”


“伤心的事?跟男人有关?”


他暗藏在轻浮玩笑话下的在乎被一眼看穿,她看着他,脸上突然露出一个笑容。那个就像是发现了比啊人宝藏的贼里贼气笑容,倒让他觉得她是在打什么坏主意了。他下意识的伸手去戳弄她柔软的脸颊,试图打断她令人不安的思路。伸出的手被对方轻易的捕获了,两只手自然的变成十指相扣的样子,她忽然转动目光看向了他们交握的双手,被她的视线引导,他也看向了那两只手。某个顿悟迅速的穿过他的脑海,又在被看清前迅速远去,她的视线有回到自己的连上了。那个溜走的认知在某个未知的角落里尖叫起来,空气里也有什么改变了,他变得不安起来,就连脸上放松的笑意也变得有些局促:


“怎么了?”


她没有回答,只是笑的更开心了:


“怎么了?!”


“伤心的事情跟男人没关系,但现在开心的事情跟男人超有关系。要听吗?”


看着她笑弯了眼睛露出一口白牙,他也不自禁的笑开来。之前那个顿悟似乎回到了心底,虽然仍看不清楚内容,但却有着让人安心的重量,而之前的担忧早已经不知飘到了哪里去:


“说!”


“你为什么这么在意我伤心是不是跟别的男人有关系,你是我男朋友吗?”


哦!是这样吗?是这样啊......


她看着他愣住,思考,醒悟。最后那只仍被他五指紧紧扣着的手被举起,他脸上带着一眼可以看穿的虚实和同样明确的愉悦:


“是啊,你不知道吗?欧巴是你男朋友呀。”


“好的,男朋友。”


“呀!叫欧巴,我都大你三岁了,叫欧巴。”


“不,我是外国人。”


她笑着顶嘴,而后又跟他闹做一团。此前一直在她心底徘徊的郁气消散了,而又在瞥见他床上粉丝赠送的礼物后变为更沉重的隐忧。但是此刻的快乐实在太过明亮,她无暇也不愿浪费目光去看脚下深潭之中究竟藏着怎样的威胁。




(三)


在缺乏刺激的失业生活进行到第三个月时,在他的支持下,她终于拔掉了了困扰自己已久的智齿。虽然在拔牙之前已经从各种渠道了解过了这种深入骨髓的疼痛,但人类的共情能力显然并没有强大到可以感受他人生理上疼痛的程度。坐在诊室外的走廊上等待麻药消退的时间中,她全然失去了对外界的感知能力,只是在不间断疼痛的推搡下用看破红尘的木然视线不间断落下泪水。


“这么委屈呀?”


他笑着把冰袋敷在她高高肿起的脸颊上,本来不大的眼睛笑成一条快乐的线。疼痛并不能达到削减智商的效果,这种明显的幸灾乐祸是不能容忍的,奈何她眼泪汪汪又通红的双眼瞪视毫无威慑力,他看着她这个毫不设防的样子,心里痒痒的,最终在心底那个幼稚的男孩的推搡下带着八分怜惜,两分自满和一丝胆怯玩笑道:


“你啊,在前男朋友面前也这么哭吗?”


她看着他,在漫长又枯燥的备考生活中,近乎成为生活中唯一亮点的他。在这个认知可以造成任何恐慌之前,大脑先构造出了另一个通向终结的美好远路,想要看向水底的注意迅速被这条闪着光的复杂回廊转移了,她心满意足的开始努力绕路:


“是啊,也哭过,然后他就答应要跟我在一起一辈子,再然后就把我甩啦。”


他看着透过她的眼底看着她心头那道陈旧却仍鲜明的伤疤,怒火取代了自满,并迅速取得了与怜惜并驾齐驱的位置,心底的某个地方也钝钝的抽痛起来,他勉强维持着幽默:


“看来你很相信我嘛。”


她终于等到了预料中的关隘,伸手接过冰袋,故弄玄虚地微微沉默了一阵。才终于在他逐渐消失的笑意中开口:


“我没有相信你,只是没那么在乎那个也许会发生的未来而已,我就是这么喜欢你。”


她看着他脸上明明白白写着的悸动,满意的笑开。闪闪发亮的水上回廊今天也在正常运作。




(四)


下雨了,但没有打雷。雨虽然很密,雨滴却不怎么大。天虽然昏暗,但却已经比两个小时前要亮了一些。可气温却已经低到了几乎不符合春日这个定义的地步。握着比稍微久一点就会不知道自己在写什么,连那些原本就足以令人厌恶的沉重书本也变得冰凉。她望着窗外的雨,人生第一次的有点讨厌那连绵不绝的滴答声。


这场雨终究是会停的,天气也会回暖,就像他会回家一样。


她不断的在心里这么安慰自己,直到那瞬间的醒悟与不可忍耐的郁躁同时到达的那一刻:


我太依靠他活着了啊。


她坐在离窗口很远的沙发上,下意识的紧了紧身上裹着的毯子,试图抵挡由这个认知带来的虚构冷风,同时任由这个念头一点一旦得蔓延到全身,直到它稳稳的扎根在身体里,她才眨了眨眼,就像是终于从一场大梦里醒来,而后她垂首自视,又不自觉的笑开,只觉得眼下这仿佛被抛弃了的小媳妇姿态实非她的本意,可她不知道这所过早被她称呼为家房子的供暖要怎么打开。


终于清醒过来之后,所有的决定似乎都变得非常容易了,她这么想着拉开了第一罐啤酒。


等到他回到家的时候,她正满面泪水的盯着巨大的液晶电视,脚边的垃圾桶里全是白色的纸团,而地上散落的铝罐也已经有了七个之多:


“欢迎回来”


他一面随手把背包放在鞋架顶上,一面看着她突然皱起眉头,继而打出一个并不雅观的酒嗝。虽然面颊已经被酒精染上了相当深的绯色,但她的韩语水平似乎丝毫不受影响,目光也依旧澄澈:


“你家的暖气怎么开啊?今天好冷。”


这次的工作着实不算轻松,但想到几乎跌破零度的气温,他着实无法责怪沙发上蜷缩着等待自己回家的她,他叹了口气冲对方招了招手,同时转身走向厨房:


“过来我教你。”


然后他等了好一会,她才终于抱着那一堆空瓶子小跑着冲进厨房,她随手打开水龙头冲洗铝罐的内部,一面用眼神示意自己开始。但沉默持续的时间却比她想象的要长了许多,她把第三个罐子冲干净的时候才再次回头去看他:


“你说就好了。”


她穿着自己的厚睡衣,黑色的棉质睡裤的长度对她来说刚刚好,但上衣就明显超出了她纤细身形的掌控范围,袖子被她细心的折到不会被弄湿的高度,露出她白葱一样的小臂,她说完这句话又继续去做自己手上的事,水流很细心的被控制在他嘱咐的范围内。但他没有回答,直到她冲好了最后一个罐子,并爽快的把他们一起扔进对应的垃圾桶,他抢在她前头先说了话:


“我说,你做,要不记不住的吧?”


以这场小小的教学为起点,他们心照不宣的开始了个无聊的游戏:他说她做,当然都是些毫不费力的整理动作。他坐在沙发上看着她把抽纸放回茶几的抽屉里,把遥控器从沙发缝里抠出来放在茶几上,叠好的毯子放回原位,把靠枕放在毯子上面,客厅终于又变回了平时那个整洁的样子。然后他给出了最后一条指令:


“过来。”


她安静又乖巧的坐下,静静的享受了一会此刻的宁静:


“我该回去了。”


听到这句话时他并没有自己预想中的强烈情绪,难过的感觉就像是被纱巾拂过面颊一样轻柔,直到三秒后窒息的痛感终于蔓延到胸腔,可惜又幸运的是这一次她率先抢过了话头:


“干嘛表现的跟我快要死了一样,就是回自己的公寓住而已。”


他看着她的眼睛,毫不费力的透过那层虚浮在表面的虚假乐观看到跟自己同样的惶恐和无奈。他第一次感觉到想要守住这段爱情是如此令人疲惫的事情。


他们此刻的所有行动都与许久前的那次分离前如出一辙,剧本进行到了该他起身离开的地方,直到吻切断了正在一步步走向结尾的循环。


她的嘴唇轻轻的碰触他的脸颊,肢体上的亲昵接触奇迹般的消除了心底悬空的恐惧。被两人仍如此贴近的现在所鼓舞,她忽然充满的力量。可此时横亘在两人之间的问题显然不是简单的亲吻可以解决的,但如果没有目光交流,再郑重的承诺也就只是一条轻飘飘的短句。于是跨坐态自然而然的成为了首选,过宽的睡裤显然不是为这样动作设计的,它在主人动作的胁迫之下迅速的放弃了小腿的阵地,皮肤终于与依旧微凉的空气接触,它下意识的想着最近的热源靠归过去,在她没意识到的地方,他们的皮肤终于轻轻摩擦,细微又酥麻的感觉被他为回避她视线而闭合的眼睑恶意的放大。他下意识的握住小腿看向她,来阻止她进一步的动作,在这样的提醒下,她也终于意识到了不在计划中的引诱,她的咽喉轻轻滑动,将脑海中不合时宜的十八禁展开扫到一旁:


“没关系的,我们才刚刚学会一点怎么爱彼此不是吗?就这样一点一点来好不好?”


这句话与她眼睛中那赤诚的目光,带来的柔软又温暖的触感直直的落在了他胸腔中那块拧巴、坚硬又湿冷的恐惧上面,那块梗在他心口的由上一颗破碎心脏的残渣和隐忧构成的坚硬石块瞬间融化成了一股温柔的暖流。这通向四肢百骸的畅快感几乎使他微笑起来,但是这种被驯服感是在是来的太快,他成熟的男子气概显然不能允许自己就这样轻易的屈服,作为一名成熟的二十五岁男性,他做出了与小男孩面对草莓牛奶诱惑时同样的行动,他坚决的闭上了自己的眼睛并毅然的转开了脑袋,拒绝与她对视。


可爱,为什么一个二十五岁的成年男子做出这种幼童式的行为还会让人觉得可爱呢?她不自禁的笑开,头脑将这归咎于母性和爱情带来的厚达百米的虚拟滤镜,而心却已经支配着身体在他的脸颊上留下了第二,第三,第四个亲吻。最后一点幼稚的坚持也被这一连串的亲吻腐蚀了,他任由她将自己的脑袋拨回正位,然后两人看着彼此眼中迟来的轻松赧然笑开。但这样纯洁的对视并没能持续太久,她迟来的逃跑企图被他揽在腰际的双臂轻易阻止,然后吻终于落到了该去的地方,之后的一切都交给了黑暗中的触觉和味觉去理解:


她唇舌上残留的轻微苦涩味道,源于他舌腹与舌尖的,足以令人颤栗的酥麻和他悄悄探入睡衣下摆的右手上依旧冰凉的戒指。


在短暂又漫长的亲吻的间隙,在他决定向卧室移动之前:


“以后不许一个人喝酒。”




(五)


在群山中度过秋季总是特别的,仿佛油彩画卷一般铺陈的明艳色彩有着不符合秋季的鲜活感,度假别墅里没有沉重的书本和必须遵守的时间表,没有粉丝和狗仔队。这是她、他和他们的假期。


她与窗外那颗几乎称得上巨大的枫树一起在光照之下悠然的舒展身体,她记不清从什么时候开始站在男友家的窗口成为了禁忌。她任由这个有些晦暗的想法冒出脑海,又看着它重新回到那个搁置着无数不愿思考问题的漆黑水底:


“要喝咖啡吗?”


她终于不再留恋透过闭合眼睑落进脑海中的点点暧昧暖光:


“想喝红茶。”


他趁着铜壶和清水热恋的空隙向她走去,她自然的向他展开双臂,等待他把空白填充成为拥抱。在阳光和过于满溢这信任的目光修饰之下,那条原本极易使人产生距离感的黑色高领毛衣都呈现出一种极端无害且温暖的毛茸茸质感。


而后他们隔着沙发的靠背拥抱,她小心的将自己的力道控制在表达信任与不给对方造成负担的平衡点上,但她的身体素质显然并不足以达成主人的期望,腰部与肩部开始微微发酸,她轻轻的拍了拍他:


“晚饭吃什么?有点饿了。”


“你上次做的面就很好吃。”


他从她的颈窝中抬起头,庭院中的枫树正好落下这个秋天的第一片叶子,他看着红叶无声的在空中打着旋下落,呼吸间都是她身上特有的甜软气息。在红叶终于到达地面的同一时刻,身后的水壶与桌面上的手机一同疯狂的尖叫起来。


他转身去料理两人期待的饮品,而她则接听了他标注着他经纪人姓名的来电:


“您好?”


她的声调变了三次,每一次都变得比原先的声调更加紧绷。他匆忙丢下未完成的咖啡冲到她身旁时,看见的已经是一张满是泪水的面颊。他抢过电话,那头的责怪却仍未停止。他听着为她准备的埋怨,视线与脚步却一同跟在她的身后。


他看着她缓缓的坐回沙发上,看着她一面擦干泪水,一面一点点变回与他在一起之前那个永远腰杆笔直,光芒万丈又无比遥远的她。


他很想做点什么。比如帅气的挂掉这通电话,或者大方的向全世界宣布爱她。但他什么都没有做,只是听着电话里诛心的质疑和责骂,只是等待:


“你一定要成功。”


她在转身离开前这么说道,明明应该是祝福的语句,听起来却更像是诅咒。在她带着仅剩的自尊和全部的行囊离开之后,他又在经纪人的质疑声中沉默了很久,才终于开口道:


“哥,已经分手了。”


他这么说完,终于帅气地挂掉了电话,将它放回原先的位置,转头回去泡完那杯咖啡。在最终入口时,咖啡还还是烫的吓人。


他透过那扇巨大的红木落地窗看着窗外,这个秋天还是那么热闹。第一片枫叶已经落下,时间从未停止前进的脚步。




(六)


她没能离开,为期半月的自我疗伤,只够表皮愈合,而在无人可知的胸腔内部,那颗曾为他悸动的心脏正挣扎着慢慢萎缩,对他的想念无声的填充进生活的每一个瞬间。与他共同生活在一个城市都变成了难以忍受的事情,她每一天都数百次的压住回到他身边的欲望。


本应离开的清晨下着小雨,而后在短短三个小时内变成大暴雨,航班取消,酒店满员。她站在异国他乡的街头,第一次有些想家。


思念和暴雨成为了绝佳的借口,一切都如她所想的发展,当她回到了自己的公寓,而推开门的瞬间才发现他和烛光也在:


“飞机取消了,没有地方住。你怎么没回公寓?”


她看上去有些狼狈,身上近乎没有一处干的地方,但却冷静的无懈可击。于是他也任这个平静易碎的语境继续下去:


“行程取消了,家那边围着好多粉丝就过来这边了。”


她换上拖鞋,将箱子放倒,一面从中取出干净的换洗衣物,一面继续已经开始有些窒息的对话:


“停电了吗?”


“嗯,我刚刚洗过,没剩多少热水了……”


她并没有什么别的反应,只是继续手上的动作,他安静的看着她把箱子放在靠墙的位置,然后抬起眼:


“我去洗一下,你睡床吧,沙发太软。”


这句话里的关怀轻而易举的打破了两人之间刻意维持的距离感。用半个月时间打磨出的面具与她无懈可击的冷静一同出现了裂缝,内里拥有着各自姓名的在乎被主人勉强的拢在缝隙之下的阴影中,她加快脚步向浴室走去。


他看着她匆匆离去的脚步,露出了半月来第一个有关他们的微笑。浴室里也下起了雨,暧昧的烛光迅速勾起了许多与浴室相关的记忆。他扭头看向窗外仿佛永远都不会停息的大雨,某个不计后果的念头攀附着这个微笑疯狂向着那个象征着主控权的自我蔓延而去,而名为理智的剪刀根本拦不住这个卑鄙却又令人兴奋的念头。他不由自主的站了起来,小步的慢踱变成大步的走动。在某个不经意瞥向窗户的瞬间,他清晰的看到被烛光照亮的男人脸上愚蠢的笑容。疯狂蔓延的藤蔓终于停止了脚步,因为它最初攀附的那丝笑意被击碎了。她就是在这时走出浴室的,他没有骗她,热水的确所剩不多:


“啊嚏!”


公寓里没有燃气灶,没有电,连喝口热水都成了奢望。她又叹了口气,肩膀上的长发还在滴水,她将长毛巾搭在肩膀上防止头发上的水滴弄湿新换的T恤,自顾自的去卧室取薄被和枕头。他本能的想跟在她的身后,走了两步才慌忙停下。他叹了口气,决定打破充斥在空间里的尴尬氛围:


“一起睡吧,以你的睡相明早起来绝对会感冒。”


“已经感冒了,传染给你就真的是拖累你,别闹了,去睡吧。”


“闹?我看是你在闹吧,被说了两句就分手,你以为拍电视剧吗?”


她没有回答,只是沉默的看着他,直到那个渴望争吵和闹剧的中二少年被终于苏醒的理智浇醒,她轻轻的抱住他:


“每一天都很想你,想去找你,想跟你撒娇,想跟你吵嘴,看到好玩的东西、漂亮的风景拍下来之后才发现不能发给你,半夜去便利店买酒看到草莓牛奶会想到你,一个人吃烤肉的时候最想你。”


她说完了这一段话才终于从他的怀里抬起头看他,他则已经拿起了她肩膀上的毛巾,动作熟练的开始帮她擦头,两人安静了好一会,她才终于把话,说到了该去的结尾:


“我们在一起除了开心,对人生来说根本没有任何积极意义不是吗?”


房间里的大象轻轻的挪动了脚步,在臆想中的末日之声之后两人反而放松了下来。虽然还不至于露出微笑,但承认失败总比沉溺其中要好。


她从他手中接过毛巾,同时用一连串的问句隔开对友人来说过于亲密的距离:


“几点了? 雨感觉还要下很久,你明天有行程怎么办?要是不想睡的话干脆帮我查查航班? ”


也许是这一连串的动作被她做的太过自然,他确认了三天航班停飞的消息后,才意识到对方刻意的疏离。将被爱作为职业的他近乎生出了一种可以被夸张为背叛感的错觉,最后确认过时间后,他动作熟练的用手臂阻挡住她走向厨房的脚步,讲困在自己与墙壁间小小的缝隙中,期待着她会露出与以往相似的表情。


整个卑鄙的念头在她澄澈的目光中迅速溃散,与此同时,他也终于找到了这荒缪郁躁的源头:他的爱情还没有死亡。她看着他近在咫尺的面颊,心底那点小小的坚持几乎要崩溃,头脑操控着身体从那一方令人留恋的小小天地中离开,心却任由他将自己纳入怀抱,她提出了一个极具诱惑性的建议:


“就三天,反正我们那里都去不了,就三天。”


她几乎听到了从自己身体某处发出的细微欢呼声。


窗外事隔绝世界的大雨,这三天可以被赋予数百种名称:自我欺骗、梦境、暂时止血的创可贴。他在建议时真的并不在意自己此刻的行为是否无异于饮鸩止渴,在注定的终结面前及时行乐者无罪。他静静的等待了一会,直到她放弃了与原则的抗争,轻轻的将脑袋靠在了他的胸膛上。




(七)


她仰头将小杯中清澈的液体一饮而尽,从自己的小小宫殿中望向窗外,深夜里的城市灯火寥落,霓虹灯牌早已熄灭,只剩路灯还在坚守。她坐在巨大落地窗前,身旁的小圆桌上电脑正荧荧的亮着,邮件内容是混合着谄媚和嘲讽的格式化高层会议通知。


她成功了,起码在世俗意义上她轻松的越过了年少有为的及格线,大房子,好车,有决策权的专业和管理工作。她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努力与牺牲换来的成功带来的短暂快感与欢迎晚宴的欢声笑语一同褪去,她初次达成了自己定下的目标。作为一个习惯于失败的人,这种伴随着成功而来的空虚感对她来说有些许陌生。在大脑停止思考的时候,经年累月养成的习惯先一步夺过了控制权,在她可以意识到之前,他的面孔出现在了屏幕上,剪辑视频的素材却比四年前要丰富了许多,舞台上的样子,综艺里的样子,作为导师的样子,弹幕里充斥着各式各样的危险发言:


他看来也过的不错。


和自己的恋爱绯闻过去之后,组合回归,世界巡演,小分队活动......去年以制作人的身份参与的五首歌曲接连成为周榜第一,再过两周好像就又是组合回归的日子了?


一种空落落的满足感出现在了心里,这种由空虚和认命组成的矛盾感受在经年累月的寂寞陪伴下已成为老友,她仰头喝掉今晚的最后一杯酒,屏幕上的他也定格在看向镜头微笑的瞬间,动作熟练地将视频拉入收藏夹,又把酒瓶盖好。心里的空缺适当地被虚假的悸动和熟悉的思念填满,接下来就是睡眠进场的时候了,也许今天会梦见他也不一定呢?


但手机却响了起来,陌生号码,来源地韩国首尔。究竟是经历过多少次失望才会不再期待这一通电话是来自于他的呢?她向二楼卧室走去的脚步不停,随手接起了电话:


“您好?请问找谁?”


她熟练的使用韩语问好,反正大概率是打错的电话。


“你,没有换电话啊。”


纵使已经数百次的想象过这样的情景,这句话也已经在脑海中演练过了数千次,但到了真正说出口的时候还是带着些坚硬又怪异的衍生音。中空的满足感缓缓转变成诗人微微颤抖的复杂情绪,她收回了向上迈进的脚步:


“嗯,怎么突然想起来给我打电话?”


被这句话中可能包含的庞杂信息淹没,他在数个可能性中迷失了一会,才想起那个早就准备好的,有些可怜的借口:


“新歌想找个合适的人进行中文化,之前的歌词被中国的粉丝吐槽了,你最近有时间吗?”


专业的思考模式替代了混乱的社交系统,在她可以想清楚自己的话语之前,唇舌先一步动了起来:


“如果按你的说法来看,比起翻译找个会两国语言的词作者更合适吧,交换想法之后在一个主题下重新作词会比较好。你们公司....”


理智和情商终于在她说出任何不可挽回的蠢话之前追上了唇舌,她微微理了理乱错一团的思绪,再次开口:


“我最近升职了,近期可能会有些忙。如果已经开始准备新歌了的话,你也马上会忙起来了吧?不如这次就这样。我们公司最近重新整合了文化部门,这类的需求在业务范围内,最近也跟好几家国外的娱乐公司有合作。我再过一段时间要去韩国,如果到时候还是有这样的想法,可以谈一谈合作的事?”


公事公办的态度之后讲明私人立场是个拉进距离的好办法,至于在此刻的情景下,该是什么意思就任由他去想象好了:


“要是合作谈不成,以后你的歌我也很乐意帮忙汉化,虽然价格比四年前要贵的多就是了。”


熟稔的语气与四年前仍作为酒友时的她如出一辙,他也松了一口气,些许悠然回到脑海中:


“还好我最近也算赚了点钱,大概还能付得起。你什么时候来韩国?很久没见了,有时间出来吃个饭?”

   

混杂着惊喜、期待、隐忧和紧张的汹涌感情近乎充盈了她的整个胸腔,呼吸停滞了瞬间,她竭尽浑身的力气让自己的声音保持之前的样子:


“好。”




(八)


搞砸了。


他坐在制作室里对着钢琴发呆,脑袋里不住一遍又一遍的回放与她的重会:


明明是重要的约会,却还是因为行程迟到了将近一个小时,他终于看到坐在小店角落里的她时,桌上的小菜还是满的,但烧酒却已经空了大半瓶,而她正端着酒杯小口小口的嘬着杯子里的酒,而她正对着的电视上更是毁灭性的播放着他出演过的我结。正在他思考着要不要干脆假装没有来过取消这次约会时,她仿佛有所感的向店门口看过来。她看上去与四年前并没有什么不同,硬要说的话大概是迅速增长的酒量,在店里明亮的灯光下,已经喝进大半瓶烧酒的她不但目光澄澈,甚至连面色都没有改变。此刻落跑大概会被永久拉入黑名单,在整个想法的驱动下他迅速坐在了她的对面:


“来了?点菜吧,我把握不好量,害怕你在管理体重什么的。今天喝了点酒,吃不了多少了。”


蒸汽与烧酒的后劲一向是一对好友,她坐在浴缸边上泡脚醒酒,双肘支在膝盖上托着自己愈发昏沉的大脑,生怕自己在与前男友旧情复燃失败后又在泡澡途中睡着变成明早社会新闻里淹死在浴缸里的世界第一傻逼,脑海中的画面还在继续:


五花肉终于被烤熟,加上此间仍算流畅默契的对话,迟到的不快插曲终于被两人遗忘:


“猫咪很可爱,那个女生也是,似乎是按你之前在节目里说过的理想型找的。”


他看着她的目光稳定的落在自己身后某处,嘴角依旧是微微上翘的样子,手里还是捧着那个小小的玻璃酒杯,桌上的烧酒瓶已经增加到了两个。她一直在面不改色的匀速饮酒。他脑海中那个陈旧却依旧敏感的信标重新闪烁了起来。虽然这是个意味着她生气的危险信号,但这种熟悉的条件反射却仍让他不由自主的微笑起来,带着些熟练者的悠余,他故意的将话题引向了某个危险却不自知的方向:


“你居然还记得我出道期说的话吗?哇......我都不记得了。”


画面进行到这里戛然而止。他瘫倒在制作室的沙发上,身体力行的扭动着徒劳的否认已经发生过的事事实,同时在心中千遍后悔。伴随着一声悠长的叹息,回忆继续播放:


她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终于放下了手里的杯子:


“嗯,我是个很长情的人嘛,你又不是不知道,当初你不是还因为前男友的事情跟我吵过架?”


蒸腾的水汽终于落下,酒精造就的眩晕感也开始减弱。她看着腿边毫无音讯的手机,同样发出了懊悔的闷哼。作为一个酒龄几乎与年龄等同的种花家土著,在已经可以称得上长的人生中第一次体会到了喝酒误事这句箴言背后存在着多么珍贵而又惨痛的经验教训。


从这两句反问开始,原本矜持的氛围就向着低龄低智、争风吃醋、相互攻击的方向一路滑坡。相隔数千米的两人不约而同的对刚刚结束的饭局发出了相同的评价:


“傻吗?”“傻逼么?”


郁闷,害羞和无根的恼火,此刻就连从耳旁落下的碎发都有着令人心烦意乱的魔力。将碎发别至耳后,她下意识的看向窗外的黑夜寻找一丝清凉的平静,比期待中的夜景先进入目光的,是自己熟悉的面孔,和上面久违了的,愚蠢又荡漾的笑意。


她盯着那个笑容看了一会,直到它被理智收进心里才停止。紧接着一种同样久违了的,微微有些重量的安全感回到了心里。这种仿佛在飘着鹅毛大雪日子里,知晓自家仓库里整齐码放着一垛垛干柴的安全感甚至使她露出了一个极为克制的微笑。


而就在这时,迟到的短信终于达到了她的手机。他这样问道:


明天还要见面吗?我会努力不迟到的。




(九)


组合世界巡演的最后一站是法国巴黎,在巡回结束后他并没有跟随其他成员一起返回韩国,而是坐上了飞往米兰的飞机,成名之后他就极少乘坐红眼航班了,舷窗外仍是漆黑一片,他重新靠回宽阔的座椅。


一切都准备好了。他这么想。如果告白成功,就大大方方的宣布恋爱。如果失败,就由公司出面澄清之前放出的谣言。作为偶像从新人一步步变成大前辈,也逐渐成为一名合格的音乐制作人。人往往在回头时才会意识到自己与起点之间已经有了相当的距离。搞不好也有可能发展成某种预料之外的情况呢?他并没有意识到这种想法的危险性,反而是被成竹在胸的自我安慰蒙住了眼睛,甚至被这个想法逗乐,露出了个无声的笑容。


她在凌晨回到公寓时,他正坐在门口睡的正香,但生活显然不满足于这种平稳和谐的剧情。就在她刚刚唤醒他,两人的脸上都还没来的及展开一个笑容,即将交握的双手才刚刚碰触到彼此,公寓的门就从内部打开了,黑发蓝眼的小年轻显然没想到正好撞上屋主归来:


“你是谁?怎么知道我公寓密码的?”


“他谁啊?”


这两个问句都没有得到回答,屋里的人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迅速甩上了房门,从门内传出的声音来开甚至还挂上了链锁:


“我不认识他,不过这个房子是公司名下的临时公寓,可能是安排出了什么错误,我先把这个问题解决。”


她的声音平稳自然,说话间甚至还拨出了一通电话,就在他打算接话时,电话正好接通,她递出一个满含歉意的眼神,而后切换回了那门他才刚刚入门的语言:


“我不在乎现在是凌晨五点半艾娃,我更关心的是为什么我已经住了两周的公寓里突然多出来了一个陌生人,而他还把我跟我男朋友锁在了门外。”


这一声不为自己准备的男朋友极大的安抚了他的情绪,他轻轻的放开两人一直交握的左手,从地上捞起用来垫屁股的大包,拍了拍上面肉眼不可见的尘埃。整个处理过程用了不到二十分钟,他们两人终于得到了预计中的独处时光,他插着兜靠在门廊上看着她脱下高跟鞋后发出一声解脱般的叹气:


“我什么时候变成你男朋友了?”


被这一计直球逗乐,她发出一声由空气构成的轻笑,在转移话题和直球进攻之间由犹豫了片刻,出于对两方均可造就的兜圈子状况的不满,而选择了沉默。天终于微微亮起来了,她坐在他的影子里,面部轮廓都显得有些不太清晰,但那双眼睛却依旧闪着微光。他终于在那像是责备又像是期待的眼神中败下阵来:


“你当我女朋友好不好?这一次我绝对会保护好你的。”


她看着他,那股熟悉的,无限接近于恐惧,却又和恐惧截然不同的情绪缓缓的在她的身体里蔓延开来。它曾轻松的战胜了逃避和自我消化,轻轻松松的将她的爱情消耗干净,于是这次她问:


“组合怎么办?”


她敏感的将他最看重的东西从包括着金钱、舆论和人气中挑了出来。他家人一般的兄弟,与他一路走来的同行者。欣慰和感动近乎驱使着他去拥抱她了,但他只是微微站直了身体,开始向她说明自己已在实施中的小小计划,而她也时不时提出问题。直到早餐结束,带着被填饱的胃和被充分计划支撑着的安全感,她终于回答:


“我们以后也一直这样走下去吧,男朋友”




(十)


三十二岁是什么样的呢?


事业有成,生活稳定,每天可以准时下班,可以游刃有余的进行人际交往。经历了迷茫的十代和挣扎的二十代之后,人生似乎终于走上了正轨。她透过巨大的落地窗看向窗外人类造就的璀璨灯火,与生存相关的正事终于结束。她从一旁的抽屉里取出一张印制好的空白硬纸卡片,亲手在其中写下仅属于少数被邀请者的婚礼请帖。


虽然仍在孩子的问题上争论不休,但婚姻却已经切实地落在了待办事项中,在晾干墨水的短暂时间中,游荡的目光落在了窗边的土橘身上。她看着它挣扎着完成一个翻身的动作,在它望来的目光中毫不迟疑的大笑,并默默的承担跃上腿面重达九斤的爱的亲昵,请帖上的浅蓝色的墨水逐渐氧化出她最爱的渐变色泽,而她则垂头盘猫:


“为什么每天吃两顿还能肥成这个样子,你说是不是你哥又偷偷给你喂火腿肠了?”


“我可没有。”


未期待回答的问句得到了答案,心里一紧的感觉无比符合在背后说人坏话被抓包的情景设定,扭过头,他就在那里了。西装外套和领带被随意的丢在一旁的立柜上,领口的扣子也解开了两颗:


“首映怎么样?电影有意思吗?”


哪怕是再精妙的把戏在三年的不断应用中都会被人看穿,更何况是如此拙劣的注意力转移:


“你,正好被我抓住哦!”


“感觉应该很有意思,你们有直播吗?等等可以去看看回放。”


“都被抓到了,就乖乖的认错就好了嗯?”


一问一答的鸡同鸭讲之间他已经走到了她的身边,她仍秉持着挣扎到底的人生信条努力狡辩:


“你要是没有给他加餐怎么可能减着减着还胖了一斤?”


他看着她脸上快要溢出的严肃正义,默默的掏出手机点开作为证据的数个视频:


“说着减肥,看它跑完轮辛苦,就喂一根火腿肠,遛弯回来又加一个妙鲜包,逗着逗着猫还有小鱼干。这样不可能瘦的下来的吧?”


腿上的土橘似乎察觉到氛围不妙,迅速展现出了与它体型不符的敏捷动作,迅速抛弃了平日里给自己加餐撸毛铲屎遛弯的姐姐:


“我错了。”


“哦~错了还坐的这么稳,老公努力赚钱回来连个座位都没有。想当年你还是会在客厅乖乖等我回家的呢,果然,时间会冲淡爱情么?”


要不是他脸上的笑意太过于明显,这样的陈词恐怕接上指责负心女的反问都不为过,但奈何如今形势于自己无利,她乖巧的让出自己心爱的办公椅:


“辛苦了,欧,巴。”


同时拥有着外国人和肉麻过敏体质双重身份的她其实极少用哥哥来称呼他,但整个由两个音节构成的单词加上她特有狡黠又轻柔的玩笑语气总是可以轻易的让他感到悸动。如此攻势之下喂猫这种小事早就烟消云散,悸动当然要用悸动来回报才公平。他露出她最爱的笑容,观赏着她脸上不自禁展开的无奈笑意,手上微微用力就成功达成美人在怀的成就。顺应流程的吻却没有出现,她安稳地侧坐在他腿面上,毫无顾忌又满怀信任的伸手去盖仍敞着口的墨水瓶。虽然对迟到的吻心有不满,他还是由着她的动作转动了椅子,左臂也稳稳揽在她的腰际。他耐心的看着她完成动作,又阻止了她的逃离企图,将人拉回怀中:


“要去哪里吗小姐?”


徒劳的扭动了两下,终于意识到自己处在无路可逃的状态下,躲闪的目光才终于落回他的脸上,与她的目光相比,他的就要直接的多了,在这样的注视下,她只觉得嘴唇已经开始微微发热。察觉到她微不足道的抵抗,他终于抬起视线与她对视,佐以右手的小小辅助,他终于从她的眼中看到了与自己相同的悸动,于是他们笑着接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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