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方舟】(新)没有理智时的移动城市生活:01苏醒的旅人

切尔诺伯格维持通航状态的地区位于萨乌斯帝国东南部的草原,这片水草丰美的草原以每年春季的野马群闻名整个泰拉世界,但可惜,今天萨乌斯帝国引以为豪的切尔诺伯格草原上就连一只野马都看不到。这个本应阳光普照的正午现在正阴沉的厉害,漩涡状的黑云吞没了太阳,从云层缝隙中逸散出的日光就像是猛兽大餐后残留在嘴旁的残血,除了宣示巨兽毫无掩藏的危险外毫无作用。

四辆草绿色迷彩涂装的车辆正排成一列高速行驶,为首一辆的远光灯像是刺进这个昏暗黄昏的匕首,而它身后的跟随者则使得这个车队看上去像是某种荧光深海生物。驾驶人员都紧绷着一张脸,在他们的身后,一颗巨石正在缓缓坠向燃烧着的巨大载具。

 她是被那一声锤击在大地上的巨响吵醒的,在睁开双眼的一瞬间,身体先大脑一步做出反应:已经酸麻的双腿迅速支撑着躯干站了起来并上前了一小步,腰肢在正好的时间直起来,成功避免头部撞上车壁的后果,最终双手牢牢的抓着面前的栏杆,双目忠实的将周遭一切反映给大脑,而这个承载着自我的器官用了两秒中才终于追上超前与判断的行动。已经获取瞭望视野的女性却只是惊恐的看着自己的左手,她看着手指在自己的命令下逐个握成拳头,又同样遵从着指令缓缓放开。在数次重复这样的行动之后,博士似乎终于确认了这具身体的主权仍在自己的手中。而后世间的一切才终于成功刺激了她依旧迟钝而虚弱的感官:

风从背后涌上来,将兜帽牢牢的扣在她的脑袋上。耳朵里塞满了风声和来自于云层之上的石块坠落的闷响,那座险些将她吞噬的城市已经很远了,她再无法看到它身上的伤疤,也再无法听到它受伤的哀鸣。远远看过去,只剩下近乎静止的滚滚黑烟将它与徘徊在所有人头顶的巨大漩涡状黑云连接起来。天上的石块还在不断坠落,每一次都像是大幕拉开前沉重的鼓点。黑暗中旅人任由那响声引起的震动与胸腔中跳动的心脏共鸣,她不知道这个刚刚启幕的黑暗时代将会走向何处。

直到目光可及的遥远地平线为止,萨拉没有看到任何新鲜活物,除了奔逃的车队,这一片天地中只剩下无法逃跑的草木和衰亡的都市。在自然面前,所有生灵都与蝼蚁无异。她猛的吸进一口气,想要使用全部的感官记住眼前的末日,但目光却在身体完成这一动作前碰触到了禁区。她与正行驶在他们身后那辆空车的司机对上了目光,又将他想要隐藏的一切都收入眼底:不论是通红的双眼还是没来得及擦去的泪水。

对上视线的指挥官愣了一瞬,而后正色朝他微微颔首,终于矮身缩回了车厢内部。

 

天灾、切尔诺伯格、乌萨斯帝国、源石、矿石病、指挥官、她的名字:萨拉 霍格,还有她的代号:黑龙。

这些本应新鲜的概念都带着几分熟悉的感觉,这恐怕是作为失忆者独一无二的生活体验。从脱离石棺的那一刻起,这种奇异的感受就一直伴随着萨拉:他人皮肤的触感和温度、燃烧瓶碎裂时的响声、跟随燃料飞溅的火花、象征着战争的味道、指挥作战时因为责任感而沉重的呼吸、胜利后如释重负的喜悦和直冲头顶的快感。这感觉的来源过于琐碎,无法一一列举,却总可以轻易地使她微笑起来。 

即使前路渺茫,也许下一刻这辆极速行进中的载具就会被掀翻,一张漫长又艰难的突围战将再次打响。但此刻,她只感到一阵发自内心的愉悦,她身体里的某种动物性的本能正在狂欢。庆祝的原因简单又明确:自己还活着。重新坐回自己座位的指挥官沉默的垂着头,她借由着兜帽留下的阴影努力控制面部肌肉,更不敢去看其他人,只因此刻从她双眼中流露出的喜悦对牺牲者来说是最大的冒犯。

当那一波波自私又遮蔽一切的愉悦终于褪去,她终于听到来自于车厢后方的啜泣声,被称为博士的女性像是惊醒一样猛地抬头看向这一阵愁绪的源头,却冷不丁的对上一双通红的眼睛。与后面的车辆驾驶员不同,医疗干员似乎松了一口气。被发现的秘密无需掩藏,长着猫耳的女孩终于放弃了压抑自己的声音,她现在看起来狼狈极了,撤退时沾在脸上的尘土血迹借着泪水和不断抹泪的掌心的帮助重新在脸上蔓延开来,一阵一直被压抑的愁绪也同样在车厢中蔓延了开来,Dr.霍格目光所及的每个人都隐蔽或大方的抹了抹眼泪。 

只有她一人坐在窗边的孤岛上,心里那点喜悦的火花终于熄灭,早在预料之中的隔阂感终于到来,博士放松了脸部的控制,克制的笑意终于到达了目的地,却也因为这一段艰难的挣扎耗尽了甜度。

指挥官悄悄拉上由于刚刚剧烈动作而脱落的兜帽,在被啜泣声浸润的阴影中合上了双眼: 

“欢迎您通过精神链接远程访问罗德岛,Dr. 霍格。接下来我将对您未来的工作进行讲解,请确保周围环境安全、集中注意力。” 

“确认安全,开始吧PRTS。”

 … 

“最后一项是干员寻访工作,感谢您与阿米娅在切尔诺伯格的活跃行动,罗德岛的实力得到了展现,以感染者身份解决感染者问题的宣传语也被行动兑现。这引起了各方势力的关注,在执行任务前就与罗德岛达成合作的企鹅物流和黑钢国际不用说。龙门、喀岚贸易、乌萨斯学生自治团等机构都表现出了愿意帮助罗德岛的意愿。从慕名前来罗德岛接受治疗的个人小团体中也发现了相当不错的干员候选人。目前所有可招募的干员档案均已录入罗德岛数据库,博士可以通过使用在任务中收集的合成玉作为交换,要求零本部提供干员到达罗德岛的旅费、在罗德岛初期的食宿费用。来达到招募干员的目的。” 

“理解了。” 

“为了帮助博士了解本体系的具体运作机制提供了十次寻访机会,请您开始吧。” 

对方话音刚落自己被从空间充裕的指挥中心传送到了某见异常狭小的房间中。萨拉看着自己的下半身消失在杂乱堆放的纸箱中,叹了口气:

“目前罗德岛的所有人员档案都有数据备份,但为防止数据丢失。根据凯尔希医生的直接指示,本系统准备这个档案间,如您所见,这个房间没有门或窗,它也同样不存在于任何蓝图上,除了凯尔西医生以外,无人知道这个房间的位置。现在请您看向您的左侧。” 

萨拉应声看向左侧,一摞薄厚完全相同,且被一模一样黑色信封包裹着的,整整齐齐的放在一张圆形高脚凳上。 

“......你说的寻访就是在一堆看上去一模一样的信封里选出来十个?” 

“是的。” 

PRTS惜字如金,Dr. 霍格满头雾水。点选档案的过程非常迅速,萨拉由上向下的点了十下,完成了这个毫无意义的过程。随着选择过程结束,她被投射到了另一个有窗有门的房间中。

罗德岛通航的地区不知是清晨还是黄昏,天边的云霞正呈现出介于橙色与粉色之间的可爱颜色,从窗口望去还能隐隐越越的看到远处连绵的山脉。萨拉的目光在右手边矮柜上的精致茶杯和红茶停留片刻,又匆匆掠过占据大半个房间的老旧布艺沙发组,确认自己现在应该是在与人事工作相关的设施中。一堆五彩缤纷的弹窗毫无预兆地出现在她面前。萨拉皱了皱眉,在短暂思考PRTS被黑的可能性的同时,伸出手点选其中一张:

蓝色页面的右上角,褐发黄眸的少年正冲着镜头露出一个拘谨的微笑。萨拉挑了挑眉向,脑中生动的浮现出,零本部摄影师为了获得这个笑容而在这位少年身上倾注的经历,这个不甚磊落的小差使她跌入谷底的心情稍有起色,在谁都看不见的兜帽中,博士无声地露出一个笑容。紧接着,游离的目光终于到达了性别那一栏,萨拉盯着那个代表女性的通用语字符挑了挑眉。

当翎羽被通知可以与未来的指挥官见面时,这位一丝不苟的前拉特兰戍卫队军官对着负三层女洗手间的巨大镜面整理了好一会仪容,然后她才越过等待在人事办公室外的长长队列,叩响了那扇木门,然而在她推门进入房间时首先听到的就是未来长官对于自己能力的怀疑: 

“高级资深干员在作战中更加有利,所需要的培训成本也更低。明明有着极其精锐的士兵却拒绝派遣他们上前线,反而让经验相对不足的新兵去。这种全盲的寻访项目究竟有什么意义?别人的生命和这场战争对罗德岛来说是什么玩笑吗?!” 

声音来自于背对房门的全息投影,女性的声音并没有因为愤怒而变得尖锐,除了略快的语速和在话尾略微提升的音量以外,甚至称的上平静。但这句话字里行间蕴含的沉重含义却尖锐到了极点,翎羽毫不怀疑这句话的威力。翎羽理解指挥官的愤怒:战争总可以轻易地经一个阳光的灵魂染上血污。若非不得已,又有谁愿意把杀人的方法当作课程传授呢? 

罗德岛的寻访制度究竟有什么样的隐情,翎羽不知道,但保护大人物本来就是她的职责。在拉特兰戍卫队任职的短短三年中翎羽早就听过比这样‘出于好意’且不针对个人的质疑更加过火的羞辱,这对她来说不算什么。身材矮小的军人将远高于自己的长枪倒握与背后,挺直了脊背,脚下微微用力使军靴的根部与地板碰撞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在指挥官背对着自己的全息投影转过身来之后,沉气发声: 

“翎羽,原属拉特兰戍卫队,愿意成为你的戟、你的羽翼,为了你的生命而战。”

 这世界上恐怕少有比此刻再尴尬的场景了。

萨拉这么想着,却终于笑了开来,不再是不被允许的偷笑,也不再是与周遭环境格格不入的自私苦笑。这个笑容是由眼前深棕色小小鸟引发的,完全由安全感和释然构成的轻松笑意。再抬眼去看时,刚刚那个言之凿凿要保护自己的小小鸟却显得十分紧张了,那紧张的成分一眼就可以看透:愤怒和对即将到来伤害的恐惧。 

那一声轻笑引发了数个在戍卫队任职初期的创伤性回忆,翎羽下意识垂眸去掩盖奔涌在双目中的怒意,同时也抓紧了手中的长枪,试图借此平复此刻过于激烈的情绪,紧接着她就听到了自己的名字: 

“翎羽,抬头。” 

她抬头,就看到了脱去兜帽的指挥官和她脸上与嘲讽毫无关系的笑意。她的视线与对方的黑色双眸相遇,女性的脸颊在一头黑发的衬托下显得更加苍白,就连本应红润的嘴唇都呈现出一种偏近于浅紫的不健康颜色,她耳侧长着一对向后延伸的尖角,尖角的尾端呈现出近似于白的灰色。但除过这些极度不健康的表现以外,她的新任上司是个是个大美人。翎羽这么想着,因为对方极具侵略性的面容微微有些发愣,指挥官接着说:

 “既然要成为我的翼,以后就要每时每刻都跟在我身边了哟。” 

“诶?” 

“这是任命你成为指挥官助理的意思哦,戍卫队习惯以问句来回复长官的命令吗?”

 “不,长官!前二级士官翎羽遵命!” 

眼前的女孩站的更直了,由紧张造成的微微仰着头的姿势使她看上去更矮了些。萨拉挥了挥手,示意她站到自己身后去。 

在移动过程中,独属于黎博利族的优秀视力捕捉到指挥官微微加深的笑意,Dr. 霍格看来十分喜欢直白真挚表达。翎羽默默将这件小事记在了心里。

 待翎羽于身后站定,萨拉不紧不慢的兜帽扣回脑袋上。同时关于罗德岛诡异招募方式的疑问也被列进了脑海深处那个写满了问题的需探知事项列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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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之前的公告说的重新写了新的篇章,久等了。

除了我的鸽子属性以外,这篇开头的难产也与明日方舟这个解谜游戏远超我预料的庞大程度。为了避免对于文章内设定的一些不必要不和谐争吵,也是因为这第一篇的篇幅所限,如果疯狂加入设定解释恐怕会是文章变得(比现在更加)拖沓,在这里解释一些与设定有关的问题:

0.标注(新)的篇章与之前更新的两篇没有任何关系。也已经重新选定了女主,也许到大后期,两位女主也许会有短暂的交集。

1.在游戏原本的设定中并不是所有的干员都与博士有旧的干员其实并不占多数,比如杜宾和红豆,这两者在初次见面时都明确做出了并不认识博士的  言行。因此在本篇中目前确认与博士有旧的探员包括:阿米娅、凯尔希、暴行三人(今后也会不断增补)。

2.文章中的干员出场顺序,甚至是某些关键的战斗过程都全部参考我本人的游戏经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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